直立行走的蛋与麦克斯韦

《星际迷航：发现号-极端措施》第20章

塔尔苏斯IV号大屠杀之后，乔久和卢卡负责追捕暴君寇多斯，在此期间乔久邂逅了年幼的柯克。乔久对小吉姆的第一印象老好了（

-----------译文----------

“别碰我！”

乔久听见一阵骚乱从走廊前方某处传来，于是她放慢了脚步。她在过道上绕了一圈，看见一位医院安保人员正和另一个人纠缠在一起，那人的体形几乎只有安保人员的一半，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还只是个青少年：一个人类男孩，可能只有十小几岁，有一头蓬乱的棕发。男孩的体形很瘦，却很结实。安保人员正将他从病房拉向走廊，男孩用尽了全身力气，气愤地反抗着。

 “放开我！”

虽然男孩的体魄不及安保人员，但是矫健的速度、敏捷的反应、倔强的个性却弥补了他在体形上的不足。他们才刚到走廊上不久，他的手臂便挣脱了安保人员的手。男孩从成年人身边绕了过去，逃走后便沿着走廊狂奔着，直到他看到乔久挡住了他的路，面色顿时震惊了起来。他在距离她不到五米的地方放慢了速度，浅褐色的双眼里燃起了一种非同一般青少年的桀骜不驯，这让乔久意识到这里发生的事一定不简单。

乔久将双臂交叉抱在胸前，问道，“发生什么了？”另一位安保人员刚好从走廊前方走来，而她对此无动于衷，甚至当她听到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时也没有回头。此时，已经有一群医院工作人员和平民开始聚集到前方安保人员的身后。

 “安全漏洞，中校。”将男孩拉出病房的安保人员回答道，他制服上衣的标签表明他叫皮尔逊。他指了指身后，“我们检测到医院加密系统出现了一次未授权的访问，访问终端正是来自那个病房。从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，他是在试图访问一个外部网络。”

乔久扬起了右眉。“是吗？”她注视着男孩。男孩沉默着，表情既冰冷又强硬，但是毫无惧色。“这是真的吗？”乔久问。

“是的。”

直截了当的回答令人惊讶，但是乔久觉得她早就应该料到对方会这样回答。他的态度表明，不论他做了什么，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没有任何错误。他对于自己即将面临的后果毫不担心。

 “吉米！”

又一个声音传来，乔久抬起头，看到一个女人正沿着走廊小跑着奔向他们，神色满面愁云。她大约有三十大几岁，头发是浅棕色而非金色，但乔久很快就注意到了她明亮的浅褐色双眼。无需什么复杂的推理也能猜到来者应该是男孩的母亲。

 “我很抱歉，中校。”这个女人一边向她走来一边说道，很显然她对军衔的称呼非常熟练，这让乔久认为对方一定对星际舰队十分熟悉。“我叫薇诺娜·柯克，是在殖民地科学院工作的外星生物学家。希望我的儿子没有惹来什么麻烦。”她转而又对男孩说道，“我一直在找你，你知道孩子是有宵禁的。”

“我告诉山姆我会在这里的。”

 “那么你该清楚，回家以后我一定要和你还有你哥哥谈谈了。”薇诺娜随即转头对乔久说，“他做了什么？”

“其实我们刚谈到这个问题。”她直接看向皮尔逊，问道。“你刚才说的那些究竟是什么情况？”

“我们还不确定，”安保人员回答道。“在我们阻止他之前他就锁定了终端，不论直接或远程方式，我们都无法访问。”

 “你们对自家的系统不熟又不是我的错。”

“詹姆斯，”薇诺娜略带警告意味地对男孩说。

然而在乔久看来，男孩说的话差点让她笑了出来，但是她忍住了，依旧保持镇静姿态。她顺着皮尔逊和男孩母亲的方向瞥了过去，看到有更多人聚集在了走廊上，引得眼前这场僵局持久不下。趁着一切还没有失控，是时候缓解一下事态了。

 “你之前在做什么？”她问男孩。

男孩眯起了双眼。“找寇多斯的照片。”

哪怕这并非让乔久最为惊讶的答案，也足以出乎她的意料。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寇多斯的照片。我试图搜过他的公共档案，但是他们要么就是已经删了那些档案，要么就是把任何可以用来辨别寇多斯的资料清除了。”

薇诺娜问，“你为什么要做这个？”

“因为我看到他了，妈妈。我在屏幕上看到他的脸了，他试图藏起来，但我还是看得很清楚。汤米也是，我们都看到他了，但是我在哪儿都找不到他的照片。”

乔久的目光转向男孩和皮尔逊之间。她对安保人员说，“你能证实这些吗？”

 “不能，中校。”皮尔逊的脸泛起了微红。“我们试图监控他的活动，但是他掩藏得很好。”

乔久虽然觉得自己之后或许会后悔，但她还是给了男孩一个欣赏的目光。“令人佩服。”

“不是我啦，是汤米教我怎么使用那些硬件的，他才是最聪明的那个。”

“汤米在这里吗？”

男孩挥手指着他来的方向，回答道，“他在他的房间里。”

乔久回忆着，她想起了另一个少年，他是在纳博讷号到来之前第一个住进医院的，现在还住在这层楼的病房里。

“托马斯·莱顿？”

男孩点头。“是的。”

 “莱顿家是我家的朋友，”薇诺娜补充道。“我们是一起来殖民地的。”她的表情沉了下来，“汤米的父母，额……他们……”她说不出口，但也无需说出口了。

乔久说，“节哀顺变。”不一会儿，她又转而注视着那个男孩，“你的名字是吉米？”

“柯克，詹姆斯·泰比略斯·柯克。”他迅速地瞥了母亲一眼。“可以叫我吉姆。”

他话语之间有一种明显的骄傲，几乎是一种桀骜不驯。毫无疑问，这个男孩和他听起来略显浮夸的全名一样自命不凡，但是他非但没有以此为耻，反而将此视作荣誉的象征。他的举止姿态的确比这个年龄应有的更为成熟，站姿笔挺，双手自然垂放在身体两侧。他或许没打算要进攻或逃跑，但是就在他以为自己将会承受惩罚的时候，他看起来仍然泰然自若。乔久观察着他，她注意到他是如何察觉环境的，包括他如何判断身后有可能发生的事。当皮尔逊走近时，他的双眼会左瞥，仿佛是预计安保人员会再一次试图对他动手。尽管如此，显然也没什么可担心的。

乔久抬手阻止了皮尔逊，她上前一步，声明要让这个男孩跟自己走。“我想让你演示一下你刚才做的事。”

“中校，”皮尔逊说。她看出了他的神色中的怀疑。

“没关系的，全都交给我来解决。”

乔久向他和其他安保人员以及薇诺娜保证，自己一定会妥善处理此事，随后便指引同事们回到各自的岗位。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，她让男孩带着她和母亲来到他朋友的房间。逐渐走近房间时，她注意到房门上标记的现居患者正是T·莱顿。房间里有一张单人病床，正在床上的是另一位少年，他和小吉姆·柯克体形相仿。通过他头顶后上方的医疗监视器可以看到他现在的重要体征数据，乔久看到他的脉搏、呼吸、体温和血压参数均在青少年男性的健康水平范围内。另一个仪器显示了他的药物水平，乔久看到他在过去的一个小时内接收了一剂阵痛剂。

至于这个男孩自己，床的上部上抬从而让他能够坐立起来，他的背后垫着一只枕头。他身上的白色病服与盖在他下半身的橘黄色亚麻被子形成鲜明对比。他是醒着的，但是他并没有在阅读床边与可动机械臂相连的电脑终端，也没有看向前方墙上的显示屏，而是盯着左侧的窗户外面。乔久站在房间的过道里，看着他的头和左边侧脸上都包裹着绷带。

 “你好？”她说。“汤米·莱顿？我能进来吗？”

吉姆站在她旁边说，“没关系的，自从我们把他带来这里之后我每天都来看他。他从来不说什么。”

“发生了什么？”

“大屠杀之夜，”薇诺娜说。“他的父母都在那里，在竞技场里。汤米本来也该去的，但是他父母让他待在家里。”

吉姆向他的朋友投去了一个悲伤的目光。“他想去看看那里究竟会发生什么，所以他就说服我和他一起去。”

乔久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，“等等，你那晚在那里，在竞技场？你看到事件发生的过程了？”

 “是的，有很多小道都可以遛进竞技场。”他指了一下他的朋友。“汤米知道怎么绕过其中一个大门的锁，我们就是这样进去的。我们藏在大厅的舷梯下面。”他顿了顿，看着汤米，同时喉间吞咽了一下。“在那里我们可以看到发生的一切。”

他没有多说什么，但是乔久相信他之前从来没有对人说过这些。有太多的人见证了这场屠杀四千人的惨剧，包括汤米的父母。

天呐。

她瞥向男孩母亲的方向，她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否也和这个女人一样失魂落魄。薇诺娜当然不愿意听这个男孩详细描述那一晚所发生的事。

 “就在他们开始开枪的时候，”吉姆继续说，“场内和走道上一片骚乱，警卫立刻出动响应。其中一个警卫看到了我们，然后我们就跑，他就在后面朝我们开枪。”他又停顿了下来，吞咽着喉间明显的肿块。“他并不是要击晕我们，他的相位枪被设定在最大档位，只不过他射偏了。光束擦伤了汤米的脸。”

薇诺娜的脸上满是惊恐。“你之前居然没告诉我这些。”

“因为我知道你会难过。”吉姆擦了一下自己的脸。“我都不知道我们是怎么逃出那里的，但是我记得我拽着汤米跑到了维修的路上，我们藏在暗处。警卫试图找过我们，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是被叫走了。就是在那个时候，我带着汤米一起逃出了竞技场，然后把汤米带到了这里。”

男孩的勇气以及在可怕的险境中依旧清醒的头脑震惊了乔久，她露出了同情的微笑。“这需要很大的勇气，吉姆，这是相当大的勇气。”

“他也会和我一样。”

乔久随即看向薇诺娜。“我断定你当时不在那里。”

 “是的。”薇诺娜摇了摇头。“我在实验室工作，我的丈夫甚至都不在这个星球上。他在星际舰队，他们总是派遣他从事机密任务，所以我不常见到他。”她低眼看向地板，乔久看见了她眼角正在噙出的泪水。“我希望他现在能在这里。”

“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”吉姆补充道。

乔久说，“我很抱歉，吉姆。”她在想自己是否可以传送一条讯息给他的父亲，并且内心决定要向克洛帕提舰长问及此事。

吉姆长吸一口气，抬头看向她，这一次他说话时压制了自己的语气。“你之前说要看我之前做的事。”

他领着她们走进房间，乔久和薇诺娜跟在后面。刚一进门，吉姆便来到汤米床边的计算机终端，旋转机器使屏幕正对自己。薇诺娜走向床边，伸手抚摸男孩的深色头发。就算男孩察觉到的话，他也选择了忽视。乔久注视着他的脸，几乎有一整分钟之后，汤米那只没被蒙上的眼才眨动了一下，他床后的医疗监视器仿佛是唯一能够表明他还有意识的东西。

与此同时，吉姆启动了计算机屏幕，乔久看到，他只用了几条指令便解锁了程序，不论这是什么，当皮尔逊发现他的时候正在运行的就是这个程序。他向机器中输入了一长串指令，屏幕图像上随即出现了几条迅速滚动的文本信息。虽然她的计算机技术十分娴熟，但是在这个男孩的工作面前，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外行。操作机器大约几分钟之后，吉姆按下了最后一个控制按钮，屏幕上立刻交叉显示了九个人的照片：五个女性和四个男性。吉姆指着其中一个男人的照片，那人身着正装，头发是红色的，头顶中央较为稀薄，四周则较为浓密而且带有卷曲，下颚胡须修剪整齐，上唇胡须较为稀薄。

 “那就是寇多斯。”

乔久盯着图像，问道，“你确定？”

“绝对是他。虽然只有几秒钟，但是我看得非常清楚。然后他就下令……”

吉姆渐渐说不下去了，他的注意力锁定在了图像上，虽然只持续了几秒钟，但是乔久注意到他正在试图平静自己现在的情绪波动。不一会儿，他便指着计算机终端说。

 “所以我才来这里找照片。我听说你和其他人都还不知道寇多斯的样子，所以我觉得我可以帮你们找点什么，这样你们才知道从何找起。这张照片出自他的一个朋友，在那之前他们一起工作，或者还做点别的什么。寇多斯清除了他所有的图片资料，但是我想或许还有人留着他的照片。”

薇诺娜问道，“你是全凭自己想到这些的？”

“当然了，这又不难，只是需要花点时间。”

乔久继续研究着屏幕上阿德里安·寇多斯的照片，她敬佩地点了点头。

“你所做的令人印象深刻，吉姆。”

这孩子天资聪颖。

他拥有强大的决心，勇气虽然简单直接，但是在他的同龄人中却极为少见。乔久在想，是不是因为他的父亲长年累月地出外勤，所以他才会在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够担起重任。她感到他天生在内心是尊重权威人物和规则的，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受限，当他认为形势所需的时候甚至不介意违抗权威与规则。他心怀自信，这使他能在必要的时候不惜越界，故意抗命。即使记忆中承受着屠杀之夜所见证的惨剧，他依然能够放下个人情感，尽力帮助他人。需要经历多少后天的训练才能克服这么多天生的弱点？在乔久看来，他拥有原始的、未被开发的潜能，缺少的只是足够的年龄、教育和经验。如果他能够像他父母一样，并且愿意追随父母的脚步，年轻的吉姆·柯克将会成为名列前茅的星际舰队军官。

一阵短促的电磁信号声在房间中响起，乔久瞥向自己腰带上的通讯器，拿起它，翻开盖子。

“这里是乔久。”

“我是卢卡，中校。我们要准备审问亚历山大·西蒙斯。你之前说你想参与，那么你现在能到安全部队的主辖区来吗？”

乔久与薇诺娜和吉姆交换了一个眼神，看到他们的神情都因为这条讯息而开朗起来。“我的确可以，卢卡先生，我这就去。”

她关闭了通讯器，指了一下计算机。“把这个发给我。”她将发送图片和其他数据到纳博讷号所需要信息给了吉姆。“我会将这些信息分发给我们的安保人员。”

吉姆的任务结束了，他离开了计算机终端，走向母亲所在的一侧床边，薇诺娜将一只手臂环在儿子的肩膀上。只在此刻，乔久才发现汤米·莱顿动了一下，这是他们进入房间以来他第一次动。他转了一下头，不再盯着窗外，反而观察着他们。他什么都没说，但是很显然他知道眼前的访客是谁。乔久也很好奇他此刻正在想什么，他眼中流露的痛苦、悲伤、失落都是可以理解的，但是乔久觉得她还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。

希望？

“他们会找到他的，汤米。”吉姆说。他看了母亲一眼，之后才转而看向乔久，神态温和了下来。“所以你觉得这会有帮助吗？”

“哦，是的。”乔久回答道，“会有很大的帮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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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本书翻译的其他章节：

第36-37章 Kodos死后乔久与卢卡的交流

尾声 主宇宙卢卡去向